有一次我乘飛機。
旁邊坐了個女孩兒,絲襪簡裙高跟鞋,雙頰一層細膩的粉,嘴唇一抹亮麗的紅。飛七八個小時以上,我就恨不得穿睡衣上去。遇到這種全妝長途飛行的主,不由好生覺得她有病。
飛機進入平流層,她換了棉拖鞋,掏出一個大號化妝包,卸妝水,面膜,眼罩,旅行牙刷牙膏一字排開。剛飛上去沒有人用廁所。她進去把臉上妝卸干凈了,回座位餐點剛好到。吃完飯敷補水面膜,再去洗漱干凈了。最好戴一片薰衣草味的發熱一次性眼罩,找空姐要了一杯水,吞了顆大概退黑色素的東西,睡了。
不知道是累了還是藥物的作用,飛機顛簸嬰兒啼哭,她一路酣睡。起床去廁所,回來妝又好了,睫毛根根豎立,眼線棱角分明。這樣一趟下來,她頭發一絲不亂,妝容一分未花。光芒萬丈,神采奕奕。
憑這種嫻熟的流程和精致的細節猜測,她是白領麗人早已出差成性,或者千里會情郎不惜折騰。
飛機入港,停穩。她拿出手機,貼面說:
“媽,我一會兒就到家了。”
我蹬雪地靴肥大的運動褲在旁戳著,忽然覺得她好精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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